自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以来,意大利GDP下滑了8%,接近一百万工人失去了工作,真实工资水平正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如今在意大利南部,一个年轻人(尤其是女性)能够拥有一份及时且完整支付薪水的工作绝对是件稀罕事儿。而当前执政不稳的联合政府看起来也很难解决任何实际问题。
但意大利的民众却让人惊讶的安静,即便经济如此不堪,意大利并未爆发欧洲其他遭受打击的国家所出现的那些公众的抗议。希腊、西班牙、葡萄牙和爱尔兰等欧猪国家都曾爆发大规模抗议活动,更不要说阿拉伯之春了。即便瑞典和英国分别都在去年和前年爆发过民众的抗议。
对于这种反差,专栏作家Federico Fubini认为,除了此前积累的财富之外,这种现象反映了更深层次的因素,而这些因素正将意大利推向1990年代泡沫破灭后的日本那样的境地--安静的坠落。
Fubini认为日本过去20年的经济停滞给出了遭受经济危机重创后的老龄化民主国家将如何发展的范本:
老年人充裕的储蓄使得他们在经济上有足够的余地。当银行削减信贷,货币流速随之下降,商品价格下跌,这增加了领取养老金和固定收益人群的购买力。而那些接近退休年龄的人知道自己不太可能在经济不景气时丢掉饭碗。因此,尽管老年人不喜欢经济不景气,但他们也不会如急需机会的年轻人那样觉得难以忍受。他们对购买力的关注远高于经济的机会。
意大利目前的老龄化程度排在全球第三,大约33%的人民超过55岁,人口年龄的中位数是44.2岁。与日本一样,这些老年人有着充足的储蓄。在意大利的六千万人口中,有1860万人每月领取养老金,而只有1200万人有着全职工作。
随着代际不平等程度的增加,意大利的问题正向着日本的方向恶化。Fubini对此简单的总结就是:收租者可以受益于下跌的商品和服务价格,但生产者却不能。
因此,这两大人群有着截然不同的政策诉求。任何所得税的削减都需要伴随着养老金的减少。
事实上,意大利的税收体系偏向于储蓄者。国债资本利得的12.5%需要纳税,而拿出自己资本冒险创业的企业家需要将初始投入的50%缴纳税款。类似的,意大利的房产税收入占到政府整体收入的2%,而经合组织国家的平均水平是4%,意大利政府甚至想要进一步削减税率。房产出租者只需缴纳租金收入15%的税金,而技能不足的工人却需要将收入的23%纳税。
然而,尽管收租者和生产者的诉求截然相反,但前者的政治影响力要大得多,这不仅是由于人口的因素。民调显示,18-34周岁的意大利人中自会有60%的人愿意投票,而超过55岁的人群的这一比例却高达72%。学生和失业人群是最不愿参加选举投票的人群。
这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年轻人和工人群体与民主政治体系渐行渐远,而政客们持续实施有利于老年人的政策,这进一步加剧了生产者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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