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公然"违反"国际法,把克里米亚半岛收入囊中("不是不给你,但你不要乱来坏了规矩吗!"),最起码有一条腿已经跨过了欧美所能接受的极限,欧美加码对俄罗斯的制裁已经不可避免,接下来的问题是,普京会如何"以牙还牙,加倍奉还"呢?
花旗经济学家Steven Englander指出,普京可能会用金融武器进行反击,因为金融武器的最大优势是,很容易控制所需的程度,而且比贸易制裁措施更快见效。至于普京手中的金融武器,正如两周前普京顾问Sergei Glazyev所表示的"我们们将鼓动所有人抛售美国国债,摆脱美元这种不稳定的货币,并离开美国市场"。
如果俄罗斯恶意抛售美元资产,后果会如何,详见Englander的分析:
(至今欧美对俄罗斯实施的制裁)可能都存在让交易继续进行和规避制裁的巨大漏洞。然而如果危机加剧,鉴于欧美认为这是对俄施压的最快方式,而且俄罗斯人不愿意或不能够足够快地把资产转移到关系良好的司法管辖区,欧美可能会倾向于对俄罗斯的资产实施更大范围的制裁。
对俄罗斯来说,最有吸引力的报复方式可能是为了扰乱美国资产市场而尝试抛售美元资产,但这种影响可能只是短暂的。俄罗斯的外汇储备接近4700亿美元,但过去几年他们一直主动地分散投资,离开美元。相对于任何他们希望干扰的市场的规模,他们的持仓可能都很小。此外,如果市场认为资产价格的下跌是由有政治目的的抛售引起的,这将很可能引来认为这种影响有限的买家。如果俄罗斯能说服其他国家(比如说中国)加入他们的行动,那么影响持续的时间将会更强,干扰性更大,但这有点像为了让你不喜欢的邻居房产价值下降,而把自己的房子烧了。这样做对自己的伤害要远大于邻居预期会受到的伤害。
俄罗斯持有的美元可能足给美元带来巨大的麻烦,特别是如果俄罗斯在市场上抛售,同时美元已经受到其他外汇储备管理者抛售的压力,而且外汇投资者一直存在追涨杀跌的天性。除了感情上的伤害,美元走弱对美国经济或金融市场是否构成负面影响还没有定论。维护强势美元已经几乎不是美国的首要政策目标,从某种程度上说,美元走弱会刺激出口和进口更多的通胀,这可能与美联储政策制定者倾向的方向是一致的。如果不是动机带有恶意,大概美国的政策定制者很可能不会反对。
然而,长期最受影响的可能并非欧美国家,极可能波及无辜:
如果对金融武器的使用增加,风险是:
1)更高的国内投资倾向,
2)官方投资者会被令他们资产免受扣押的司法管辖权和保管安排所吸引,
3)黄金、实物大宗商品和其它不可扣押的资产溢价将会上升
这将使资本市场自由化的多年努力出现倒退。此外,这将对长期缺乏流动性的投资形成最大的负面影响,因为这些资产是最容易被扣押的。如果麻烦来袭,削减短期流动性资产的头寸会容易很多。
存在外部赤字的新兴市场经济体可能会受到最严重的冲击,因为债权人看到了一个额外不可抗力的风险溢价(特别是如果普京国有化美国人在俄的资产)。政治上的避险天堂可能是受益最大的(如果瑞士法郎升值能让瑞士受益)。这与传统货币战争的共同点是,对新兴市场借款者的影响可能要远大于对十国集团(G10)借款者的影响。当新兴市场的货币出现贬值,它们通常还会受到债券收益率走高的冲击。而G10国家,就算在货币大幅贬值时,债券市场通常不会受到巨大的压力。此外,货币贬值也会令食品价格走高,这对新兴市场的影响要远大于对G10国家的影响。
虽然按照Englander的分析,普京用恶性抛售美元来报复,可能并不符合自身的利益,但如果"不大按常理出牌的"普京真的这么做,最无辜受牵连的可能是那些面临双赤字的新兴市场国家,而不是普京希望针对的欧美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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