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去投行工作不仅需要光鲜的学历和聪明的头脑,更需要过人的体力。投行工作一直以工作强度大,工作时间长而见称,最近一份关于美银美林的实习生猝死事件更是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据业内人士透露,投行的每周平均工作时间为70小时,远高于其他行业的工作时间。资深财经作家James Surowieck认为,投行的工作文化造成了投行工作习惯的路径依赖现象,而哈佛经济学教授 Claudia Goldin则在她的最近的一篇论文中指出,投行业务特征和人力资本的积累特征决定了投行的工作风格。
习惯有巨大的力量,许多事情之所以这样做而不是那样做,没有什么深刻的道理,仅仅是因为人们以前就是这样做的。那些曾经做基层工作的员工后来走向了管理岗位,他们不知不觉用自己受到的训练方式来要求自己的下属。当英国政府颁布的新规定将住院医师的工作时间限定在8小时的时候,许多医生抱怨这样的规定会使得医疗品质下降,医院会陷入混乱之中,但欧洲其他国家的住院医师工作的时间甚至更少,看不出他们的医疗质量差在了哪里。
要改变投行的工作方式,仅仅改变上下班的规定是不够的,需要投行的整个文化系统发生改变。曾经有一家咨询公司要求员工周末回家休息,但是后来公司发现员工在周末继续工作,只是工作地点由公司移到了家里。如果存在一个崇尚过度工作的文化,那么仅仅改变工作的章程将是徒劳的。
Claudia Goldin在论文中提到,投行工作的核心是交易业务,这种业务要求员工与客户建立牢固的合作关系,需要员工积累人脉和相关的知识,这样一来有两个因素决定了员工的价值:一是员工能否随时投入工作,二是业务上的知识能否低成本的传授给其他员工。如果一位员工不能随时投入工作,那么对于公司来说,他的价值就下降了,同样的,如果业务知识沟通成本非常高,那么缺乏这些知识的员工的价值就下降了。所以在投行工作的人都特别重视会议上的互动和随机的沟通,这样他们能够掌握项目上的知识,而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没有参与其中,后期要想参与就会非常难,因为沟通成本会变得非常高。
另外,投行员工人力资本的积累是非线性的。如果在一个行业里,员工之间能够完全相互替代,那么这个行业里的人力资本是线性的,他们的工作时间可以比较灵活。但在投行里,高的沟通成本和知识积累特征则使得员工之间的替代性很低,员工人力资本积累呈现非线性的特征,所以员工的工作负担会比较重。但有一点就是,这种非线性积累的人力资本为员工本人也带来了非线性的收入回报,投行的收入在各个行业中是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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