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日本央行在议息会议后宣布,保持所有政策不变(QQE规模不变),同时在半年报中公布了最新的经济增长和通胀预期——下调了经济增长预期,维持通胀预期不变,同时并重申相信2%的通胀目标将在2015下半财年的晚些时候达到。(QQE可以理解为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版的QE,日本财年结束于次年的3月30日)
虽然日本央行不增加宽松符合市场的预期,但法兴认为当前日本经济形势已经满足了以下四个条件,日本央行不增加宽松有点让人"惊讶":
1)通胀预期低于日本央行的目标,当前只有小数市场参与者认为2%的通胀目标能在2015财年内达到。
2)日本央行大幅下调了经济增长预期,确认了产出缺口收缩速度的下降,这预期将导致物价上涨的压力得到缓解。
3)在短期增加货币宽松变成了市场共识,而且通胀预期也是基于认定会增加货币宽松的基础上的。
4)对经济增长下滑的担忧是由外部环境和财政约束增长引起的,日本央行存在通过货币政策应对的压力。日本央行已经下调了3月的出口预期,日本内阁也下调了4月的整体经济评估,这是2012年11月以来的首次下调。此外,因为4月1日销售税上调的实施(从5%升至8%),经济存在下行的压力。
在货币政策的目标是大幅改变通胀"预期"的大背景下,市场已经相信,以上四个条件得到满足,日本央行将会扩大QQE的规模。这种信念带来了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则支持了日本市场的投资和日元的贬值。
法兴认为,日本央行可能已经改变了思路,从改变市场预期转向对抗市场:
我们认为,看起来现在日本央行正在采取"与市场作对"的政策,而不仅是"改变市场预期"。因此,日本央行可能认为,通胀预期太低是因为市场是错的。如果日本央行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在市场和日本央行的博弈结束前,日本央行是不会增加QQE的规模的。就算2014财年的经济增长和通胀都要低于日本央行的预期,日本央行仍会给出众多理由来维持2015财年能达到2%通胀目标的预期,但如果日本经济陷入衰退(或接近陷入衰退),这将是个困难的任务。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今年2月末日本央行减少了超长期国债(10年期以上)的常规购买量,从200亿日元减少到180亿日元,3月初又再次减少到170亿日元。虽然分析认为这只是技术性调整,并不影响扩大基础货币规模的目标,但鉴于当前的QQE操作购买了70%的日本政府新发行债务,这已经压制了其它市场参与者在日本国债市场的活动,令日本央行几乎成为了市场的本身,看起来日本央行已经认识到大规模购债的代价,特别是前几天有报道引述消息人士的消息称,日本央行官员越来越担忧债券市场无法反映新出现的通胀,增加了收益率突然大涨的风险。
另一方面,货币政策不能单独解决经济的结构性问题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作为"安倍经济学"的核心,日本首相安倍在推动结构性改革上一直令人失望——特别是无法打破令劳动力市场僵化的法规和其它约束自由竞争的监管措施。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按兵不动,也可能是为了增加安倍政府推进结构性改革的压力。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这意味着黑田手上其实是一手"烂牌"(进一步推进安倍经济学的主动权已经不在日本央行手上),但要装着藏有一手"好牌",以免损害至今大规模货币宽松为日本争取回来的结构性改革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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