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观经济学》作者、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曼昆(Gregory Mankiw)为NYT撰文:
当伯南克开启零息、大规模资产购买政策时,美联储希望迄今各状况能回归常态化。不幸的是,事与愿违。即使经济复苏早在4年前就开始了,但经济增长依然贫乏,以某些指标来衡量,经济依然很虚弱。伤愈速度之慢延缓了美联储的退出政策。尽管10月会议纪要显示,美联储正考虑做出一些改变。
在参议院银行业委员会作证词时,"下任"美联储主席耶伦清楚表示,她并不认为退出宽松政策的时间已经到来。
"通胀依然低于美联储设定的2%目标,劳工市场继续疲软,经济需要央行所能提供的所有帮助。"
许多人支持该观点。失业率较7年前我们感受到金融危机的第一丝凉意时,依然高出约3个百分点、就业人口比率下降了5个百分点,自经济衰退时的低谷水平并未恢复多少。
部分人把这种现象归因于人口老龄化:随着战后婴儿潮出生的人退休,就业人口比率自然下滑。
但这只是很小一部分因素。另一相关指标,25至54岁人的就业人口比率同样显示,经济衰退依然有挥之不去的影响。经济衰退导致该比率从80%下降至75%,而今天仅小幅增长至76%。经济复苏只是复苏了衰退时失去的1/5。
这些数据表明美国经济增长依然缓慢,或者说尚有潜力。反过来,这也表明通胀短期内不太可能成为麻烦,所以美联储可以推迟退出政策。但劳工市场数据很难解读,因为此次衰退较之前的不同。
最醒目的一组数据是失业人口平均需要多少周才能找到工作,该指标自1948年就开始编制。08年金融危机之前,最大的数字是1981-82年经济深度衰退之后录得的22周。然而,最近一次经济衰退时,该数值一度达到近41周,目前依然超过36周。换句话说,经历4年经济复苏之后,美国长期失业人口数量依旧空前。
部分经济学家认为,长期失业将给经济带来永久疮疤——即失业滞后论。一个可能的原因在于,长期失业人群久而久之丧失了宝贵的工作技能,对重返就业岗位不那么上心。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实质上已退出劳动力队伍。如果该理论是正确的,那么今天的劳工市场并没有失业率和就业人口比率所暗示的那么疲软。美联储可能已经把更低的就业率视为常态。
另一线索在于劳工市场的职位空缺率。尽管关注度不如失业数据那么高,但该数据也是失业率的真实写照。美国劳工部统计局在编制失业率时,要调查家庭失业状况。同样,在编制职位空缺率时,统计局需调查企业中,无人填补的岗位数量。
并不令人意外的是,职位空缺率很大程度上是周期性的。经济衰退时期,因生意难做,企业新增就业岗位数量会减少。此外,因为求职大军数量的扩张,这些空缺职位很快就能填满。因此,职位空缺率下滑。相反,随着经济复苏,企业开始新增就业岗位,职位更难填满,那么职位空缺率就会上升。
这在近期经济衰退时期得到很好的体现。7年前,美国职位空缺率略高于3%,而2009年7月降至1.6%的低点,就在1个月前,美国官方宣布经济陷入衰退。而当前的数据为2.8%,所以根据劳工市场的衡量标准,经济基本回归常态化。
工资通胀(wage inflation)同样表明劳工市场已经回升。去年平均每小时工资增长2.2%,前年增长1.3%。工资增长加速可不是劳工市场深度低迷的现象。
如何解决这些冲突的迹象将最终解决货币市场的进程。耶伦表示,她并不特别担心通胀问题,美联储并不急于退出刺激政策。许多指标确认了她的看法,但近轮经济衰退也非寻常,难以套用历史标准,而其他数据则指向一个不同的结论。耶伦现在可能是对的,但当新一波数据来袭时,她最好准备改变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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