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克里米亚事件而引发的欧美与俄罗斯之间的"经济战"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势,制裁与反制裁的措施轮番上演。但无论之后的局势会多么紧张,制裁会严重到何种程度,在这场克里米亚事件引发的"经济战"上,最终占上风的或许还将是欧美。
首先,大家或许认为俄罗斯控制着欧盟的一大部分能源供给,如果俄罗斯不给欧盟供气,这就够欧盟喝一壶的,但我们还是有必要特别强调一些事实。
如果欧盟停止向俄罗斯进口能源,俄罗斯极有可能会重现2009年的大衰退。诚然,来自俄罗斯的天然气和石油占到了欧盟能源消费的30%,但人们也不要忘了俄罗斯63%的能源出口进入了欧盟市场,俄罗斯2013年从出口到欧盟的能源上获取了2310亿美元。如果失去欧盟的能源市场,俄罗斯的GDP将会骤降11%。
欧盟冻结与俄罗斯的能源贸易将会彻底摧毁俄罗斯的"金融城防",俄罗斯目前有50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但这并不足以应对丢掉欧盟能源市场给国内金融体系带来的冲击,俄罗斯在石油出口上的税收收入占到了俄罗斯财政收入的50%,2012年俄罗斯向欧盟的能源出口规模是其经常账户盈余的3倍。
俄罗斯的能源公司将会是这场经济战的最大受害者,能源公司的市值占到了俄罗斯股票市场总市值的57%。一旦欧盟冻结与俄罗斯的能源贸易,俄罗斯的富豪阶层将会受到巨大损害,这会从根本上动摇俄罗斯的政权根基。
至于欧盟的能源供给,则不必太过担心。一旦欧盟的盟友美国能够取消其能源出口限制,加上美国的页岩气革命,欧盟将会获得充足的能源供应,而加拿大也有能力向欧盟供应能源。
也许能源短缺会削弱欧盟经济增长,但目前欧盟宏观经济的主要问题是通胀过低,能源短缺带来的供给冲击反而会降低通缩风险。况且,欧盟经济形势已经比一年前要好很多,2013年欧盟经济增长率为1.1%,比起俄罗斯的1.3%的增长率差不了多少。
其次,如果发生了贸易战,我们依然可以预期欧盟会是赢家。欧盟是俄罗斯的最大的贸易伙伴,而俄罗斯只是欧盟的第三大贸易伙伴。
欧盟出口到俄罗斯的商品占欧盟总出口额的7.3%,来自俄罗斯的商品也只占欧盟总进口额的12%。而对于俄罗斯来说,50%的商品依靠欧盟市场来消化,俄罗斯进口商品的40%来自于欧盟,此外从2012年的数据来看,对俄罗斯的FDI(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外国直接投资)中有75%来自于欧盟,而对于欧盟来说,来自俄罗斯的FDI只占3%。
再次,俄罗斯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那就是和他的盟友一起抛售美国国债。加上870亿美元的石油稳定基金,俄罗斯政府手中握有493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其中的美元资产和美国国债占到了45%(截止2013年年中)。而这还不足以撼动12.3万亿美元的美国国债市场,就如同用弹弓难以打伤大象一样。
显而易见,俄罗斯需要盟友来帮助她,而她的盟友中只有持有上万亿美国国债的中国才有能力帮这个忙。但在此次的乌克兰问题上,中国已经拒绝站队。此外,中国3.8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中有三分之二是美元资产,中国大量抛售美元资产确实会给美国国债市场带来巨大冲击,但由此带来的美国国债市场的动荡也会对中国央行的资产负债表造成巨大损害。
仔细梳理了一番之后,我们发现欧盟手中的牌要比俄罗斯多一些,分量也要重一些。在乌克兰问题上,俄罗斯纵然有地理上的优势,短期上也可以通过能源给欧盟造成一定的困难,但长期上来看,俄罗斯也许上错了擂台,因为对阵双方根本不在一个重量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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