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8日星期一

华尔街见闻: 【华尔街看三中全会】美银:尘埃尚未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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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看三中全会】美银:尘埃尚未落定
Nov 18th 2013, 09:18, by H.Lin

美银:我们认为,市场对11月12日发布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公报》感到失望。但三天后发布的《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重大决定》又让市场重新焕发了活力。《公报》充满了"呼吁加强党的执政、坚持国有部门对经济的控制"等陈词滥调,而《决定》则更明确传递了推进改革的有力信息,包括结束劳教、放松独生子女政策等。

这是一次伟大的三中全会,但可能并非分水岭

考虑到所有社会、经济和政治限制,再加上新领导班子仅执政一年这个事实,可以认为,这是我们当前能够得到的最佳改革方案……然而,《决定》中的一些信息可能相互冲突,一些改革目标依旧太过模糊,一些改革可能只是为达到另一个更合适系统所需的中间步骤,并且一些改革可能无法有效得到执行。很高兴这次三中全会传递了如此多的改革想法,但尘埃尚未落定。我们认为,从历史意义来说,这次会议可能超过了文革后的其他许多次三中全会,但仍不及1978年的第11届三中全会和1993年的第14届三中全会。

有许多突破,但算不上是大惊喜

一些人认为,《决定》是个大惊喜,我们对此不敢苟同。《决定》中的大多数改革都在我们预期范围内,并且也在各种媒体中流传有一段时间了。也就是说,《决定》中的一长串改革措施虽然早已被学者和媒体讨论过,但对于一直渴望改革却一次次感到失望的人来说,还是会激发他们的热情。市场反应方面,我们预计未来几天市场仍将上涨,但随着人们聚焦于实施改革的难度和改革提案的限制,这种热情将很快消退。

三中全会改革决定总结

在我们看来,新一届领导人做了三件事:选取容易实现的目标来提振信心,通过拿走地方政府和部门的权力来加强中央集权,通过让市场发挥作用来实现效率和公平。

● 选取容易实现的目标,这包括:实现基础养老金全国统筹;放开"单独"二胎 ;废止劳教制度。

● 中央集权包括:设立国家安全委员会;成立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垂直整合法院、检察院和党纪委;推进省直接管理县(市)体制改革;完善统一权威的食品药品安全监管机构。

● 发挥市场作用包括:把市场作用从"基本性"提高到"决定性";承诺保护私有财产权利;允许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出让、租赁、入股,实行与国有土地同等入市、同权同价;进一步简政放权,深化行政审批制度改革;推进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允许医师多点执业。

中央集权的限制

一个更中央集权的常务委员会将有助于实施一些经济和社会改革。然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考虑到所有社会和政治约束,政治集权可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但相信政治集权就能够一蹴而就地约束政府官员(或者用中央领导自己的话说,"把权利关进笼子里")和促进公平竞争,这可能有些天真。对于中国这样一个有13亿人口、幅员辽阔和存在巨大地区差异的国家,在一些方面,中央集权的益处可能存疑。

● 一个垂直整合的系统仍可能受到不同层级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困扰。所以即便是上层官员廉洁,也很难保证他们的下级是同样诚实的。

● 我们相信,目前的中国最高领导人是改革派的,但把权力集中到一个小团队将自然地带来权力交接的问题:如果那些继任者不那么倾向于改革、不那么诚实呢?

● 强调垂直一体化和自上而下的纪律措施,可能导致缺乏自下而上的检查和来自民众及媒体的平衡。同时中央集权可能间接依赖于国有部门。

关于容易实现的目标

这包括实现基础养老金全国统筹,放开"单独"二胎 ,废止劳教制度。这些目标之所以容易实现,部分在于全球金融危机耗费了上一届政府太多时间,导致一些相对容易的改革留给了本届政府。

结束独生子女政策

自从2012年11月起,我们已在预计中国政府2013年底或2014年初放宽独生子女政策;8月初我们再次预计,中国将很快大幅放宽独生子女政策,允许"单独"家庭生育二胎。过去几个月来,有关结束独生子女政策的预期已成为共识,许多投资者已提前布仓。然而,上周《公报》发布之时,投资者却非常失望,因为其未提及任何与人口政策或家庭规划相关内容。不过,11月15日的《决定》提到了允许"单独"二胎,这符合一致预期。

放开"单独"二胎的冲击:将增加约950万婴儿

如果中国政府真的很快执行放开"单独"二胎政策,会造成什么样的冲击呢?人们可能仍会对政府未完全放开二胎失望,但在我们看来,其中的差别很小。原因在于,独生子女政策目前只限于在城市和一些发达的农村地区实施,而在这些地区,大多数夫妇至少有一人是独生子女(中国的独生子女政策从上世纪70年代末起就开始实施了)。

根据2005年的人口调查,中国30岁及以下人口中,有29.3%是独生子女,城镇的这一比例将高得多。假设城镇区域60%的育龄人口是独生子女,那么除36%已被允许生育二胎的家庭外,48%的育龄城镇家庭能够从即将到来的改革措施中受益。统计数据显示,今年有7900万育龄(23-42岁)妇女,7900万的48%是3800万。假设其中25%选择生育二胎,那么受政策改革影响,约有950万婴儿能够出生。

废止劳教制度

中国高层决策者2013年初已经提到,将在未来数年内改革劳教制度。我们此前预计,三中全会上可能会简要提到这一点,虽然在具体的时间表上可能更加不确定。

社会保障税和社会保障体系改革

中国中央政府仅设置了国家社会保障体系的指导方针。当前大部分社保计划是在地方层面管理。在实际操作中,人们很难从一个省转移所缴纳社保到其他省市。相比之下,在美国和其他大国,养老金体系是在国家层面管理,而医疗保险系统是由中央及地方政府同时管理。此外,中国当前的养老金系统是1997年设计的,是固定福利(defined benefit)体系和全基金式的个人账户体系的混合,但这一体系并未运行平稳。由于当局用个人账户资金来给现有退休者支付养老金,所以个人账户基本上成了"空账户",同时1998年的大规模国有企业重组迫使许多人失业,并在相对年轻的年龄就开始领养老金。

在我们看来,考虑到中国人口老龄化,以及对当前养老和医保制度的不断担忧,社保体系改革将成为未来三中全会的焦点之一。改革应该使社保系统管理更加集中,以促进劳动力流动和城市化。当前的养老金体系也应该得到重组,以更好应对人口老龄化,为个人缴费提供更多刺激,并确保社保系统公平和可持续。

成立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

根据三中全会《公报》和《决定》,中共中央委员会将成立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到2020年,在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上取得决定性成果。目前仍不确定该领导小组是由国家主席习近平或是总理李克强领导,但当前的上海市委书记韩正最有可能成为该小组的第一副领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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